芝麻菜爱好者

假如染青做了玄夜的帝后 完结篇 【上】

*完结篇字数太多，思来想去，还是分成上下篇发

*Review一个设定：无怖阵可令人困于心魔

*祝大家春节快乐，兔年事事顺利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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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袤无垠的北境冰原上，洪炉点雪，青松落色。

染青立在一片被积雪覆盖的山林中，隆起的小腹藏在夙月流仙披风里，纤纤素手从落满银霜的枝杈上取下一枚冰莓果，丢进臂上的竹篮中。

她已有四个月身孕。这月余，除了她和玄夜，再无任何人出入北境，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
玉足踏在厚厚的雪层之上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，窈窕穿梭间，竹篮已满，冰凉的手指刚刚放下最后一枚冰莓果，忽而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揽去，玄夜放下手中的鱼桶，将她的手放进掌心儿里焐着，向四周望了望，说道：“快起风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高山密林中忽得刮起一阵大风，一时间万木倾伏，轰轰声响不绝，玄夜连忙用宽大的裘袍将她裹住，待涛如波涌的风雪过去，染青从温暖的胸膛中起身，与他十指紧扣，向冰居踱去。

冰居内温馨明亮，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。玄夜在厨堂里忙活了大半天，端出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鱼汤：“这是用北境最鲜美的鱼煲得汤，看看喝不喝得下去？”

碗刚凑过来，鱼汤的香气扑进染青的鼻腔，她却抚上胸口拧起眉：“唔……夫君，还是不行……”接着便推搡道：“闻着就想吐……我还是吃冰莓果吧。”

玄夜一把将鱼汤倒掉，回到厨堂，将果子制成一个个漂亮精美的糕点，又斟好热茶，端到了染青的面前。

入夜，狂风过后，窗外又飘起了安静的雪花。

厚厚的帘帐内，烛火暖绒，染青半躺在榻上，小腹上的丝衣被撑开一道裂缝，玄夜来到她的腰间，双手拖起她的腰际，低头一点一点地吻着光洁的肚皮，轻柔而深情。

染青抚摸着柔顺的银发，眼里满是恬淡与安宁。

掌心拂过光洁细腻的皮肤，玄夜的睫羽轻轻颤着，心疼而担忧得问道：“生产之时, 是不是很疼？”

“不许骗我。”他又补充了一句。

染青思索了一下，开口道：“确实很疼，连我的上神之躯，也不堪承受。”

她安慰般揉了揉玄夜的头发，温柔得说道：“不过，不用担心我……”起身躺进玄夜的臂弯里，在他的脖颈上吮了两下：“从我见到渊儿那刻起，我便知道，一切都值得。”她转过头看向窗外，轻轻说道：“夫君，又下雪了。”

***

泠疆立在凤琊仙脉的山丘上，被呼啸而过的大风吹得睁不开眼。

脚下的仙脉已破毁，成片的矮瓦房中也空无一人，山主跪在他的脚边，断断续续得描述着应渊是如何从天而降，又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捣毁了仙脉、砍断了镣铐、带走了全部的妖奴。

待山主陈述完毕，泠疆一言不发，抬头望向了更远处的山脉。

算上照乾山，这已是少主捣毁的第六处封地了。

他们所有人，包括帝尊在内，都未能预判到少主的行踪。他没有去封界，也没有去囚禁了仙族的裘芝山，而是毫无章法得在各处逡巡，每每等自己接到报信带兵前来，他早已人去楼空。

少主，这天下有数千处封地，更有数不尽的奴隶，您这样做，到底有何意义？

难道，您还有更大的计谋？

泠疆望着掌上的无怖阵，任凭风将他的袖袍吹得鼓胀，思忖了半晌后，神情郁结得撤兵归去。

***

应渊将新救下的妖奴安置在清修之地的山林后，飞身来到断崖之处，看着远方的落纸烟云，不住思索。

他已从封地带回数万名奴隶，纷繁的花海如今变成了耕地，潺潺的溪谷也搭满了简易的居所，母亲留给他的这片世外桃园，终究快要承受不住了。

是时候，走下一步棋了。

落日熔金，纤白的身影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，他袖袍一挥，正欲离去，身后却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，

“应渊君，请留步！”一个被解救的魔族慌忙将他唤住，喘着粗气道：“您可是要去解救其他封地？”

应渊回身看向众人，不禁讶异。

“若是的话，带上我们吧！”

“是啊，带上我们吧！”另一个魔族慷慨激昂道：“您救了我们，我们也想为您略尽一分绵力！”

应渊有些感动，却推辞道：“我所行之事太过凶险，诸位不必如此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阿皮又在人群中唤道：“说什么呢，应渊君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，”他举起手中的铁耙，回身向众人高喊道：“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一直孤军奋战！对不对！”

“对！”此话一出，瞬间激起千层浪，众人纷纷高声应和。

应渊看着他们眼中坚毅的光芒，眼角有些微微湿润，低头思忖了片刻后，向众人投去了首肯的目光。

两个月的练兵过后，应渊带着自由集结的万余士兵出发了。

人族天生无灵力，不适合战场，便留在清修之地熔炼兵器，参战的士兵主要由妖族与魔族组成。

这次的目标，是裘芝山。

应渊之前的行踪看似毫无章法，目的便是为了让泠疆摸不到头绪，不致在裘芝山周围布下重兵。

他的到来，打了埋伏的修罗军一个措手不及，仙族被解救后，先随应渊清剿了埋伏在封界的修罗士兵，留下一半在原地守卫，另一半则加入他们，顺着封界去魔界的沿线一步步向前迈进。

星星之火，亦可燎原。

一座又一座灵山被炸毁，一条又一条仙脉被破坏，应渊从不逼迫任何人，却有越来越多被解救的人主动加入他们，队伍越发壮大，直至规模再不容小觑。

而另一边，泠疆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
染月功一招横扫千军，唯有帝尊的永夜功可以与之匹敌，然而帝尊已下旨，任何人不得前去北境报信，眼看少主快要抵达魔界的边境，泠疆自大营内飞身而出，奋勇杀敌后，在一片烟波缭绕的废墟中，与应渊对峙。

“少主，”泠疆看着他额上的修罗纹只觉讽刺，语气却保持着恭敬：“停下吧，若再往前，便真的无法收场了。”

应渊立在尘嚣里，白衣翻飞，目光却坚毅：“泠疆将军，”他放下手中剑，不卑不亢道：“自照乾山开始，我便没有想过要‘收场’。”

“您难道半分也不顾惜帝尊与您的父子之情吗！？”再难克制，泠疆激动得说道：“他可是您的父亲！”

短瞬的哀伤划过应渊的眸子：“父子亲情固然重要……”他沉吟了半晌，再次抬头之际，眸色又见坚毅：“但对应渊而言，大义为先！”

“既如此，”泠疆怒吼着在手中飞速得结起印：“那泠疆，只好得罪了！”还不待应渊重新执起剑，他的脚下已升腾起一片刺眼的金色星芒，随着一阵剧烈的失重感，堕入了无怖阵当中。

***

无怖阵中，应渊被一片翻涌的血海包围，空气中弥漫着腥浓的荼蘼之气，激得他不住呛咳。

七根挂满狰狞头颅的石柱自血海中高耸而立，他仔细观察着这石柱的方位，心中升起一丝诡谲的熟悉感。

悠而沉的脚步声自他身后响起，他回身望去，见到了他最不敢见的人。

只见那人将剑随意得戳在地上，掌心捂住剑柄，手指在上面随意得敲击，戏谑得说道：“应渊，你真的很像你母亲……”

“我舍不得她死，不惜耗费寿数，也要一次次救她，这才有了你。”

“你猜猜看……我舍不舍得你死？”

话毕，利刃出鞘，海面瞬间炸起道道血柱，剑身撩起一片血雾，狠直得冲着他的心口刺去！

***

纯洁广阔的北境之上，银装素裹，煎盐叠雪。

染青坐在门前的石凳上，一手抚着浑圆的肚皮，一手扶住腰，看着玄夜踩着厚厚的积雪，银丝飞舞，堆起一个又一个雪人。

半晌后，四个雪人立在雪堆上，两个大的立在中间，一个旁边有一个略微小一点的，另一个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。

染青迎着灿暖的阳光，看向那四个雪人，笑得极甜：“一家四口。”

玄夜掸了掸身上的雪，踱到她身前，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：“对，一家四口。”他用手附上染青的肚子，目色柔润道：“马上要实现了。”

“你现在身子重，又坐了这样久，回去歇息吧。”

“不要~”染青环上他的脖子撒起娇：“你扶我下去，我想好好看看这几个雪人。”

玄夜无奈，小心翼翼得将她抱起来，又搀扶着她一步步迈下了石阶。

“夫君，你堆得雪人真好看，”染青夸赞道，撑着腰在四个雪人面前来回踱步，直到立定在最小的那个面前：“这个小雪人，好像长得和旁边那个一样？”

“对，”玄夜笑着答道：“旁边那个，是你。”他从身后抱住染青，头埋进她的脖子里，说道：“我喝下了颜淡的如愿酒，在梦里，我们就有一个女儿，她长得和你一样漂亮可爱，缠着我，要我抱着她追风筝。”

染青雪眸一闪，回过身与他相视，玄夜抚摸着她的脸颊，继续说道：“那是我做过美好的梦，也是我心里最向往的事，”他眼里软得像一汪水，慢慢抱住染青，耳鬓厮磨道：“那时我以为，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了……”

染青伏在他怀里，睫羽微颤，眼角一片莹润。

玄夜将她从怀中拉起来，眼底一片湿润，拇指轻轻擦过她的面颊，低下头，深深地吻了上去。

天空又飘落起零星的小雪，像翩跹起舞的雪蝶，轻轻落到二人身上。

玄夜缓缓离开染青的唇，拉起她的手想回到冰居之中，手上却一滞，他回身看到她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，便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夫君，我好像……”玄夜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她的脚下，原本厚厚的雪层此刻竟化成了一滩雪水，温热的水流还在顺着她的大腿汩汩地流出，染青神色慌乱地看着他道：

“我好像……快要生了。”